“医学正在面临着一场无法回避的颠覆式变革,面临着现代科技的高速发展,尤其是无线传感器、基因组学、成像技术以及健康信息等数字化医院领域的超级融合,创造性的破坏由此产生。这使得现今的医学模式向拥有数字化人体能力的全体个人化医学转变。由此,整个医疗体系都将重新构建。”这是最近市场热销一书《颠覆医学》的中心论断。
本书反复提及的“创造性破坏”这个词汇是奥地利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最著名的理论,当一个产业在革新之时,都需要大规模地淘汰旧的技术与生产体系,并建立起新的生产体系。
当前信息技术尤其是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以及无线移动医疗的发展,对传统医疗的模式产生了很大冲击。对普通民众而言,公众比既往任何时候都能够更便捷、更全面地获取医疗健康信息,也更加全面了解医疗机构和医生,极大地缩小了医患之间“信息不对称”的鸿沟。新技术增加了患者的就医与健康维护体验,也促进了患者比以往更加积极主动参与自身医疗健康维护。对于医生而言,医生除了面对众多“有备而来”的患者,还要面对继续教育与大量循证指南不断学习的挑战。一切的无可置疑对医学产生了很多冲击。不可否认医学模式在逐渐转变,但是医学真的会被颠覆么?医学的本质要变化吗?
就像现在很多人宣传互联网金融对传统金融的冲击一样,认为是对银行金融业的颠覆。但实质而言,余额宝、百付宝等互联网金融产品其实更多仍是基金营销模式的改变,其金融基金理财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前央行副行长吴晓灵曾表示,金融最基本的功能并不会因为互联网进入发生改变。互联性使得金融行业服务群体下沉,而且,互联网便于信息交流,使得直接融资更加方便,可以说,互联网使得金融进入“自金融”时代,是金融改革的助推器,互联网并未颠覆传统行业,而是对其进行了升级。
同样,在笔者看来,医学在现代科技时代利用更好的信息化工具得以高速发展,并不意味着工具颠覆了医学,回顾医学史,每个诊断与治疗的发展都是相应的检查工具和治疗手段的进步,但是最基本的医学本身没有发生质的变化。
什么是医学?最直接的字面解释就是看病,维护健康。WIKI百科的解释是:医学是以诊断、治疗和预防生理疾病的科学或实践。而在全球医务界视为圣典的《希氏内科学》对医学的定义:医学是一门专业,结合了科学以及科学方法,这种方法是成为医生所具有的人文特性。这种呵护疾患的人文特性与人类发展历史本身一样古老,沿承千年。即使在现代,这类普世之道的指引更为尤甚。医学伦理系统的分析方法维持了医学的基石。没有这些人文素养,现代医学科学的实践应用不是最为理想的状态,而是无效的,甚至是有害的。
1977年美国医学家G.L.恩格尔提出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主张,即从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学三个方面综合考察人类的健康和疾病问题,以弥补过去单纯从生物学角度考察的缺陷,这对未来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将有重大意义。这就意味着,医学覆盖的领域除了医学科学和临床技能以外,有着更为广泛的领域:除了我们常见熟悉的预防医学(公共卫生)、基础医学、临床医学,也包括了卫生经济与技术、卫生政策领域的范畴,更主要的医学人文的特质始终贯穿于医学的核心本质。这不会因为任何科技的进步而改变,只是有了更好的手段去实现人类健康的目标。
当现代无线传感技术的广泛应用,尤其可穿戴设备的普及,人体健康监测数据的获取更加便捷时,也同样拓宽了居民医疗保健的可及性。伴随基因技术不断的突破,影像学的发展,基于大数据基础上的分析,在宏观和微观角度,对人群健康和疾病的研究与认识达到更深层次,亦能针对不同人群制定出更为精准的健康干预与疾病诊疗指南。此外,通过便捷的信息技术设备,人们能比以往更多时候积极参与自身健康的维护与疾病的诊疗、康复,健康促进和教育比以往更加容易获取。不过,当前无线互联网医疗产品以及应用尚无清晰的商业模式,开云注册下载而且没有整合相应的医疗服务资源,以及令人信服的服务,故前景仍处于观望之中,绝不是媒体宣传的那般乐观。
类似于IBM的Watson这类传统IT厂商,能够利用自然语言处理和分析技术的最新成果,以类似于人类思维的方式处理信息,开云注册下载极大程度提升了企业快速分析、理解和响应海量大数据的能力。通过使用Watson,能够快速、精准、自信地解答以自然语言格式提出的复杂问题,在医疗临床领域已经有了积极的探索,似乎看到了希望前景。但是医学不是科学,只凭所谓的技术对人类整体健康进步的促进是有限的。
医学伴随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经了漫长历史,在近一、二个多世纪得到迅猛发展,在当代,尤其是信息科学技术推动下,使得医学的发展达到了惊人速度,人类对医学的认识广度和深度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能够全面理解医学的范围与内涵。认识和理解也就意味着我们认识到了不足和局限,科技和人文在内的发展正是我们在努力缩小不足。这里我们也不要悲观,有位大师曾说过Medicine is ever-change science,也就意味着医学的发展是不断创新的,而一个不断创新发展的医学不可能被颠覆,迎接它的必将是永生。
作者介绍:李明,医学士,工商管理硕士,资深医疗顾问,曾就职于重症医学科(ICU),并先后在西门子、北大国际医院、IBM,微软任职,具有10余年的医疗信息化领域工作经验,同时也对健康经济、卫生政策、医学人文领域给予极大关注。